扩大开放将促进保险市场改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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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君生

最近，中国宣布将进一步对外开放保险业，提前开放外资寿险公司的股权比例，推进保险中介业务的开放，简化外资公司进入中国保险市场需要设立代表处的前置条件。保险改革开放的经验表明，开放可以促进改革，改革在一定程度上是纠正错误，回归常识。因此，开放有助于形成有序市场秩序的基本知识。以开放促改革，重建共识，是中国保险业改革开放的基本逻辑。

推动保险业改变经营理念

近年来，由于发展理念的偏差，大量中短期存续企业削弱了寿险的担保功能，高额的债务成本使部分公司面临利率损失和费用差额损失的压力，迫使并诱发资产方的激进投资行为。目前，由于监管政策取向的变化，一些公司的流动性风险凸显。另一方面，财产保险业片面追求规模，公司运作高度同质化，业务模式相似。“规模第一”已经成为市场主体的一种普遍发展方式，导致市场竞争的异化，大多数市场主体继续赔钱。市场秩序不规范，寿险销售存在严重误导，财产保险尤其是农业保险和汽车保险存在严重违规行为，消费者权益保护不力。

在市场的喧嚣中，由于产权的有效约束、股东的审慎管理理念和面向全球市场的统一业务标准，大多数外资保险公司能够遵守保险业务的一般规则，充分发挥长期保险和风险管理功能，在很大程度上为中资保险公司的转型发展提供了很好的借鉴。开放政策实施后，外资保险业务，尤其是寿险业务将加速发展。随着外资保险公司越来越多地进入中国保险市场，其审慎经营理念的影响将逐渐扩大，其长期业务发展经验将会溢出，从而促进中国保险市场的转型和高质量发展。

推进保险市场深化改革

外资保险公司不仅提供产品和服务，促进市场竞争，还带来保险经营的基础知识和外资保险经营的做法，有助于中国保险业形成改革共识，从而推动中国保险市场改革。

一是推进产权制度改革。长期以来，保险业一直强烈偏好“唯增长”导向和“保费冲动”，将无绝对值的保费增长转化为绝对值，成为保险市场发展的中心。产权结构不合理是造成这种状况的深层次原因。国际保险市场运行的经验表明，只有在产权分离的制度基础上，保险公司才能拥有内生的自我约束机制，学会“成长壮大”，而不是“做大做强”。因此，对外开放将有助于中国保险业重视产权制度改革，为改革路径的选择提供借鉴。只有建立独立的产权制度，才能从根本上遏制市场主体追求短期利益的机会主义行为。

其次，充分发挥保险机制在社会治理中的作用。由于对市场的误解，保险机制在社会治理中没有得到足够的重视，这是制约市场参与者深化分工、提高专业管理水平的一个重要因素。例如，基本养老保险缴费负担沉重，挤压了空民营养老的发展，而由于长期缺乏税收优惠政策，商业养老保险发展滞后；因为政府不重视市场机制在医疗保障体系建设中的作用。以及社会医疗保险和医疗服务领域的行政垄断，商业健康保险发展缓慢；由于法治的不完善和信用环境的恶化，责任保险和信用担保保险的发展受到诸多制约；由于政府主导的救灾体系的制约，商业巨灾保险难以有效发展。国际经验表明，发挥保险机制在社会治理中的作用，不仅可以促进保险业的发展，还可以促进多中心社会治理结构的形成。开放有助于达成共识，即保险将充分发挥社会治理的作用，进一步释放权力控制，促进市场分工的深化和专业管理水平的提高，促进符合市场逻辑的分工的形成和发展。因此，在改革开放的推动下，应进一步发挥保险机制在社会保障体系和救灾体系中的作用，扩大市场范围，形成符合市场逻辑的分工，为各种形式的市场主体“专业化管理”的出现奠定基础。

最后，展示企业家精神。保险市场发展的根本动力是充分展示企业家精神。与发达经济体的保险市场相比，制约中国保险市场企业家成长的障碍有:第一，监管不当导致自由的丧失，即企业家无法在自己面临的环境中做出自由选择，无法根据自己的知识和价值偏好追求自己的目标。第二，权力制约的缺失导致法治的不完善。保险业的进一步开放将有助于阐明展示企业家精神的途径。也就是说，要释放企业家的创新活力，就要坚持市场化改革，减少政府控制和干预，保护产权，实现法治。只有这样，以展示企业家精神为基本取向的改革才能成为保险业高质量发展的制度红利。

增加外资保险公司的市场份额

目前，外资保险公司的市场份额相对有限。2017年，外资保险公司原保费收入为2140.06亿元，市场份额为5.85%。其中，外资财产保险公司的原始保费收入为206.39亿元，市场份额为1.96%。外资寿险公司的原始保费收入为1933.66亿元，市场份额为7.43%。当然，在对外开放不断深化的领域，外资保险公司占有相对较高的市场份额。在外资保险公司相对集中于北京、上海、深圳和广东的区域保险市场中，外资保险公司的市场份额分别为14.65%、15.22%、8.91%和10.46%。

随着外资寿险公司比例的放开，外资进入寿险行业的组织形式将更加灵活，这将大大增强外资寿险公司的灵活性和自由度，有助于提高其拓展中国保险市场的积极性。目前，国外寿险公司主要依靠代理来拓展业务，这需要一个长期的培育过程，短期内其市场份额相对有限。但是，随着代理团队的成长和支付保费的发展潜力，其市场份额将逐渐增加。同时，根据新加坡、印尼、香港等亚太地区外资公司的经营经验，银行保险也是其拓展业务的重要渠道，有助于增加其市场份额。此外，外资公司也非常关注保险技术，这可能有助于他们创新业务模式，促进保险产品的销售，增加市场份额。

保险中介行业的开放将有助于外资财产保险公司深化市场分工，提升专业管理水平。在外资保险中介的支持下，外资财产保险公司可以专注于产品开发、精算、投资和风险管理等核心价值环节，而保险代理、经纪和评估中介将承担销售和理赔等多项功能，实现产销分离。外资财产保险公司通过深化分工，推动技术创新，创新业务模式，提高经营效率，保险市场份额有望逐步提高。

(作者是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金融研究所教授、保险研究室副主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