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量数据市场正在从根本性上重组经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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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据资本时代》勋史译李陶中信出版集团2018年12月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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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庆江

根据传统的经济学观点，市场机制是资本主义的驱动力，经济和金融资本主义等同于货币统治的至高无上，市场中所有参与者的互动信息最终体现在价格上，价格已成为促进交易和使资本主义成为有效经济制度的主导指标。随着数据技术转向数据资本、传统市场转向海量数据市场的趋势，这一游戏规则正在被改写。参与者不再把价格作为信息的主要传递者，也不再把他们的偏好压缩到价格中。市场将被理解为由于丰富的数据流而激增，价格作为驱动因素的概念将不再成立，由于沟通和认知限制而导致的过于简单化的问题可以被放弃。这一天不远了。不，六年前因发表《大数据时代》而被称为“大数据之父”的维克托·勋伯格现在再次预言了数据资本时代。

在他的新书《数据资本时代》(Data Capital Age)中，勋伯格敏锐地揭示了这样一个新现象:数据技术的快速发展正在消除货币的自然缺陷，重新定义和塑造货币，并可能取而代之。学术界称金融资本主义将被数据资本主义所取代。这将导致地震和一系列行业的社会冲击，尤其是金融业。海量数据市场出现后，数据将成为资本和权力的核心，这必然导致市场机制的复兴，传统企业的重要性将下降，货币资本将下降，银行将面临“风暴”，人类的工作和分配正义将受到严重挑战。

从金钱到数据

在印度喀拉拉邦，海量数据市场改变了渔业生态。渔民用手机了解各种市场的供需差距，这样他们就不必去海边市场寻找买家。市场供求关系通过移动信息无缝连接。数据处理的这一进步正在迅速提高人们根据数据做出决策的能力。例如，blablacar(法国拼车公司)允许乘客和司机在多个维度上匹配。乘客在选择乘坐时更有可能考虑其他信息，并确定他们的最佳匹配，而价格的重要性被淡化了。一些公司也在充分利用大数据来制定未来战略，从能源到运输和物流，甚至在劳动和医疗保健领域。海量数据市场帮助人们做出更好的决策，增加总交易量，实现更高的增长。所有不习惯这些新技术的人都必须做出改变。优步(uber)和ola等出租车公司利用数据提供更有效的服务，以确保最大限度地利用车辆，缩短顾客的等待时间。甚至在教育领域，西方也逐渐使用大数据来连接教师、学校和学生。换句话说，海量数据带来了一个更丰富、更高效的社会。

维克托·勋伯格认为，数据已经演变成一种资本形式，这已成为创造财富的主要组织原则。在市场发展成为支持海量数据的新产品、服务和体验的新平台后，价格等经典市场信号被推到了日益边缘化的境地。随着数据pb级别的提高和处理能力的指数级增长，大数据降低了交易和协调成本，企业经济学的基本观点被消解，催生了一种新的组织形式。今天的经济结构更加复杂，客户更加关键。“看不见的手”不再能完全抓住所有的愿望。未来，公司将面临巨大的挑战。该公司向大规模数据市场的转型将颠覆传统的基于货币的市场，这正是数据资本时代应该关注的。勋伯格列举了“连接传统在线市场所面临的困难；股票市场中信托定价机制的误差；市场的崛起充满了数据”，据此断言，大规模的数据市场将导致经济的根本重组，这可能与我们所知的工业革命一样重要。

在电子商务时代，在线门户几乎涵盖所有品牌和选项，因此价格不再是购买产品的关键因素。颜色、尺寸和质地等其他因素使顾客更容易选择符合自己需求的产品。在海量数据市场中，客户不再将多种偏好压缩成单一价格。这些数据收集将推动市场的发展。随着价值链的使用，制造商关于生产什么和交付机制的决策将发生巨大变化。所有公司都将依靠数据和信息来制定战略。在跟踪顾客浏览的产品并选择购买产品后，零售店将向制造商发送信号，指示顾客喜欢和不喜欢的品种。生产消费品的公司分析在不同地点购买新产品的计划，大量数据将提醒管理层决定哪些领域需要营销部门来促进未来的销售。

《数据资本时报》也花了一些篇幅讨论当前流行的p2p贷款，尤其是相对较小的贷款水平。根据对方提供的贷款信息，基于大数据分析的贷款模型，人们向贷款人提供潜在借款人过去行为的所有信息，贷款人在此基础上决定是否贷款。这对于监管者来说是一个重要信号，他们必须建立一个体系来确保市场秩序，尤其是当他们对贷款监管有严格要求的时候。当人们根据自己的意愿选择借钱给他人时，他们就呈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与以前完全不同的规则。

推动数据资本时代协调模式的变革

这本书预测了世界的最新变化，从追溯人类协调的古老观念开始。作者写道:“如果说人类历史上有一条主线，那就是协调的重要性。”协调使社区能够完成单独工作的个人无法完成的任务。人们可以建立彼此的优势，弥补彼此的不足。协调使亚历山大图书馆、中国长城、苏伊士运河和登月成为可能。相反，协调也取决于人与人之间的沟通和频繁的信息交流。

在现代社会，除了通过政府，最有效的协调行为的方式是通过公司，这往往采用自上而下的协调方法。福特汽车公司可能是一个典型的例子:员工被分成专门的小组，信息通过严格控制的管理结构从这些小组中出现，最后控制权集中在首席执行官手中。公司的活动由公认的权威机构组织和指导，根据不同的级别从上到下进行集中决策。然而，公司不是私营部门协调的唯一方式，市场提供了不同的模式，可以补充和完成公司的等级竞争。市场是分散的，没有自上而下的权力。每个人都收集和提供信息，并根据自己的兴趣做出决定。

市场和公司最基本的区别是“信息流动的方式，即转化为决策，谁来决定。”这反映在他们的结构中:市场反映了任何人之间的信息流和所有市场参与者的分散决策，而等级公司将信息流映射到他们的中心，在那里领导者做出关键决策。市场为每个人提供了更多的信息，但传统市场往往将所有偏好信息转化为围绕价格的信息，协调和沟通的主导机制围绕价格。这就是为什么公司长期以来能够为人们提供更有效的协调方法，因为他们能够更好地整合丰富的信息流，然后采取行动。如今，计算能力的爆炸式增长使更多的人能够快速收集和分析信息，这使得市场上的通用语言更加复杂。为了适应市场变化，许多公司正在调整他们的组织结构。

这场经济重组对金融市场意味着什么？未来，投资回报率可能会大幅下降，这反映在从基于货币的市场向数据丰富的市场的转变上。庞大的数据市场让货币贬值。随着回报率和投资价值的下降，数千亿美元的个人资产将会蒸发。然而，这种冲击可能是一次性的，而不是经常性的。一旦资本贬值，预期回报被重置，资本的价值可能会保持稳定，而不是继续下降。基于这一判断，作者认为，从长远来看，海量数据市场将有助于投资者不带偏见地更好地找到符合自己偏好的机会。

数据和算法可能带来的新问题

公司将逐渐成为自动决策的选择，这也是人工智能发挥作用的地方。未来，可能会有一些公司与算法公司做生意，这些工具可以用于股票市场或商品交易所的交易，而无需人工干预。机器学习的匹配和推荐算法嵌入了2012年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欧文·罗斯(Irwin Ross)对市场设计的直觉，被认为能带来卓越的投资和消费体验。赫伯特·西蒙的“有限理性”和丹尼尔·卡内曼揭示的人类的局限性将由机器人通过推动人们的行为来管理。

然而，公司和市场都有一个共同的缺陷:它们不会自我纠正。在当今海量数据和市场导向的经济中，铁路信托公司、标准石油公司和人工智能公司等公司将成为数据价值的大赢家。像亚马逊、苹果、脸书和谷歌这样的超级明星公司已经获得了巨额利润。他们积累的关于人类行为的数据也能让他们变得更强大。他们可以利用数据的力量击败竞争对手，积累更多的力量，最终损害公众利益。

随着数据质量的提高，从货币到数据的过渡被称为市场的复兴。每个人都可以获得数据，但是在市场机制中，由于信息不对称，卖家可以获得更高的利润。为此，笔者花了大量篇幅解释海量数据市场，包括海量数据导致的失业，这可能会将企业权利集中在少数拥有价值数据的公司手中，而一些公司可以获得比其他公司更多的数据。然后呢？作者对数据标准化的建议是，是否可以提高透明度以促进更大的问责制。如果市场无法做出选择，监管者和立法者必须尽快给出上述问题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