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底博鳌银丰医院九价HPV疫苗售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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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博鳌乐城上村街和康巷路的交叉口，一座乳白色和红色的三层楼小楼静静地矗立着。在小洋楼的入口处，有一个博鳌银丰杨康国际医院(以下简称银丰医院)的金字招牌。如果新访客不看招牌，很难发现这是一家医院。

随着九价宫颈癌疫苗的发酵，银丰医院陷入了舆论漩涡。

4月28日，国家商报记者来到博鳌乐城国际医疗旅游开辟区，采访了几名疫苗接种受害者，以及银丰医院的法律事务和医院顾问，试图还原事件的真相。随着采访的深入，事情变得越来越复杂。一方面，王丽娜、张三丰等人毫不犹豫地接待了来自医院各地的接种客人，还动用了医院的科室和办公电脑等资产；另一方面，银丰医院无视疫苗事件与医院的关系，否认王和张是医院工作人员，并强调他们对自己在医院的行为一无所知。不仅如此，医院顾问甚至安抚了受害者，说“假疫苗只是生理盐水，对健康无害。”

4月29日下午，国家商报记者再次来到银丰医院，发现医院的大门被琼海市卫生委员会查封。

受害者:由不合格人员接种疫苗

2017年底，陈红(化名)和他的同事来到博鳌镇，学习和了解博鳌乐城国际医疗旅游的开拓领域。出于好奇，陈宏和他的同事们进入了这个开拓区进行参观。自称是银丰医院培训主任的王丽娜在经过银丰医院门口时，欢迎陈洪一行参观医院。

在一楼的展览厅(目前，医院已经关闭了展览厅)，王丽娜介绍了在展览厅展出的医院业务，首先介绍了医院的神经干细胞移植业务。王丽娜当时说:“20多岁的年轻女孩可以储存自己的干细胞，等到40多岁时再将干细胞注入体内，这样就可以永远保持青春。”不仅如此，王丽娜还向他们介绍了医院里最有影响力的“冷冻老人”项目，称银丰医院是中国首例。

听完介绍后，一位愿意去香港打九价hpv疫苗的女同事问王丽娜医院能否打九价hpv疫苗。王丽娜没有立即当场回答。过了一会儿，王说医院有渠道拿到九价疫苗，并问:“你们需要打多少人？”

当时，九价人乳头状瘤病毒疫苗尚未在内地上市，许多人不得不去香港接种疫苗。2018年1月，陈红的几个同事在银丰医院接受了第一针九价hpv疫苗。后来，陈红还在微信上转了900元押金给王丽娜，然后去医院用信用卡支付了8100元。当时，陈红被告知，这三种疫苗都是韩国疫苗，包装上还提供了一个hpv筛查的体检项目。他们是在银丰医院的部门取样的，第一次接种是在4月3日。

当时陈红没有查到收款人王丽娜等人的名字，只查到收款人是青岛平度城西加油站，不是银丰医院。

根据其他受害者向记者展示的聊天记录图片，2018年3月17日，王丽娜在微信群上发布通知称，由于中韩关系紧张，该药品被海关扣留，导致第二针可能供不应求，无法及时打针。然而，来自“可靠”渠道的美国版九价疫苗可以在第二天早上从美国发出，只有20个地方。然而，不可能知道陈红在被拘留后是否从其他渠道接种了疫苗。

陈红说，第一次接种疫苗后，王丽娜在5月中旬突然在小组中表示，医院会提供优质服务，可以在6月初安排上门接种，让大家把地点发给她，她一一做了安排。陈红第二针由张三丰(微博上提到的医生)和一名女员工注射，第三针由王丽娜和张三丰注射。值得一提的是，王丽娜本人根本没有医生资格证书，但他直接上门为消费者接种疫苗。

起初，在家里接种疫苗并没有引起每个人的怀疑。直到2019年3月初，江苏苏州警方才联系到接种过疫苗的小组成员，并告诉他们注射的疫苗是假疫苗。疫苗被分成几个批次，由吉林四平的一家工厂非法走私生产。这条消息犹如晴天霹雳。一些受害者说，他们过去在预防疾病的疫苗上花了很多钱，但现在他们得到了恐惧、焦虑和身心疲惫的未知液体注入他们的身体。

接到警方通知后，受害者立即联系了王丽娜，但王丽娜声称他是受害者。此前，他只是青岛美博门集团有限公司(以下简称青岛美博门)和银丰医院成立的医疗美容中心部门的一名员工。他几年前离职了。目前，青岛美博门的所有者王晓丹已被警方控制。

事发后，王丽娜立即改变了自己原来的头像和银丰医院培训主任的昵称。在那之后，受害者再也无法联系她。《国家商报》记者多次拨打王丽娜的手机，但无人接听。

现状:相关医院仍在开展业务

接到江苏警方通知后，受害人只能“抱团”向监管部门寻求帮助。最近，经过媒体干预，银丰医院被怀疑接种了假的九价hpv疫苗。

4月28日，海南省卫生厅宣传处处长陈在接受《全国商报》采访时表示，海南省卫生厅早在3月24日就接到领导留言投诉，介入调查。这起事件涉及38种九价人乳头瘤病毒疫苗，均由银丰医院销售和接种。

同时，陈主任还就博鳌银丰国际医院疑似非法接种九价宫颈癌疫苗的情况进行了调查。据报道，2019年4月18日，中国卫生监督管理委员会发布了《行政处罚预先通知》，对银丰医院处以8000元罚款，并吊销了《医疗机构执业许可证》等行政处罚。

至于8000元的罚款，受害者都说这是不可接受的。"这笔罚款甚至不足以让一个人支付当时的疫苗费用。"此外，自事故发生以来，银丰医院一直没有出面了解情况，跟进治疗或给出赔偿方案。一名受害者告诉记者，他曾去医院谈判，但由于各种原因被医院解雇。

4月28日中午，《国家商报》记者来到博鳌银丰医院，试图进门了解医院的最新情况，却被门口的保安拦住，说“进医院需要预约”。然而，许多受害者明确告诉记者，他们之前不需要预约接种疫苗。经过多方努力，记者顺利进入银丰医院。

沿着自动扶梯上到二楼，服务台没有人面对楼梯，右边整排的部门也是空空，所以只剩下几台仪器。在左边的休息室里，最显眼的地方挂着一张“中国‘冷冻人’工程的第一实施者”的海报，旁边是由中国著名神经外科医生介绍的宣传画易拉宝。几个人在休息室后面的部门进进出出。在表示愿意采访后，记者被告知在休息室等候。

当记者在等待的时候，三位女士走进休息室，手里拿着棉签，胳膊被压着。记者问她们是否接种了疫苗，其中一名妇女回答说:“你们接种了哪种疫苗？我们抽血了……”但是很快被另一位女士打断，建议不要说太多。显然，银丰医院仍在开展业务活动。

对此，医院律师王律师在接受《全国商报》采访时表示，卫生和卫生委员会只是提前下发了《行政处罚通知》，表示将吊销《医疗机构执业许可证》，这只是起到告知的作用，与《行政处罚决定书》有所不同。在收到预先通知后，医院有权进行行政复议，因此医院现在运转正常。

医院法律事务部一再否认非法接种疫苗事件

在接受《全国商报》记者两个多小时的采访中，医院直接与此事件保持距离，不断否认与青岛美博门的实质性合作，否认对疫苗事件的知情，否认王丽娜、张三丰等人的员工身份，并表示海南省卫生委员会调查结果报告中的部分内容有误。

然而，医院的说辞让受害者不相信。他们告诉记者，从付款和接种的过程来看，这件事不可能与医院无关。

起初，王律师和银丰医院副总经理简单梳理了他们所知道的事情。王律师向记者出示了两份协议，称2017年11月，银丰医院与青岛美博门签订了战略合作协议，与医疗美容双方进行合作，“因为当时医院相关的医疗许可证尚未发放，实际上也没有进行正式的合作，只是双方的合作意向。”

受害者不同意医院的说法。银丰医院直到2018年3月才拿到医疗执照，但两个月前，也就是1月份，受害者第一次在医院接种了疫苗。这与医院说的只是合作意向大相径庭。如果只是有意合作，为什么王粲丽娜等人要利用医院部门进行疫苗接种？根据王丽娜的上述陈述，他曾是青岛美博门和银丰医院建立的医疗美容中心的员工。

在接受《国家商报》记者提问后，医院法务部解释说，在拿到执照之前，医院在开业前举行了一次热身活动，人们不断前来参观和提问。在这个过程中，碰巧吸引了顾客购买九价人乳头瘤病毒疫苗。“后来，我们发现在青岛美博门有这样一种偷偷给客户接种疫苗的行为，合作协议在2018年7月和8月被解除。”王律师说。

在记者获得的澄清函中，银丰医院直接澄清了与青岛美博门和此次疫苗事件的关系。根据澄清函，银丰医院声称，医疗美容项目前合作伙伴青岛美博门(已于2018年终止合作关系)欺骗医院非法宣传宫颈癌疫苗，并非法使用来历不明的疫苗。鉴于此事，相关部门已介入调查，涉案人员也将在近期被判刑。

关于王丽娜和张三丰以前的身份，银丰医院法律事务部助理总经理表示，他们不是医院员工，医院也没有与他们签订劳动合同或购买社保。当记者向医院法务部出示张三丰接种疫苗的受害者的照片时，法务部表示，照片不足以证明他们是银丰医院的员工。根据目前的情况，这两个人应该是青岛美博门的员工。

受害者不同意上述说法。根据几名受害者的描述，在第一次注射疫苗之前，王丽娜带领大家到银丰医院支付费用，一位名叫张三丰的医生给他们注射了疫苗。接种疫苗前，在银丰医院二楼的科室进行宫颈癌筛查，张和王两人都穿着胸前印有银丰医院名称的白大褂。这一系列行为是在光天化日之下在银丰医院的科室进行的。"医院怎么会不知道它们的存在呢？"一些受害者询问。

记者还出示了受害者提供的印有“博鳌银丰杨康国际医院医疗美容中心”字样的疫苗接种记录卡和盖有“博鳌银丰杨康国际医院医疗美容中心收款专用章”的收据。根据小票，付款金额为9000元整，票据为9价宫颈癌疫苗。收款人是李晓娟。法务部说注射记录卡和收据的公章是可以伪造的。

不仅如此，银丰医院也不同意海南省卫生委员会发布的简报。根据通知，2018年1月，银丰医院涉嫌非法开展九价宫颈癌疫苗(九价hpv疫苗)接种业务，共38人(其中37人为付费客户，另一人王未收取公司内部福利，其余各收取9000元)。

医院法律部再次否认:“我可以肯定地说，我们不存在这种情况。”至于卫生和健康委员会如何核实这些结果，我们不知道。”然而，受害人小文(化名)告诉记者，上述内部员工王或在2018年4月在银丰医院门诊接种第二针疫苗时，曾看到张三丰给接种了九价hpv疫苗。

医院顾问:假疫苗或生理盐水

在海南省卫生和健康委员会发出通知后，更多的媒体聚焦于银丰医院，当地监管机构已经采取了行动。4月28日下午3点，记者在采访医院法律事务及副总经理期间，琼海市食品药品监督管理局进驻银丰医院调查相关情况，两名自称医院顾问的人员在会议室接受了接待。与此同时，一些受害者也来到医院，希望通过沟通得到解决办法。

收到SFDA后，该公司的两名顾问进入休息室接待记者和几名受害者。一名受害者表示，尽管医院与青岛美博门合作，但王丽娜等人打着银丰医院的旗号，穿着医院的衣服:“我们在银丰医院也接种了疫苗。我希望医院对假疫苗事件做出积极回应，并给出解决方案。”

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医院顾问回应称，银丰医院也在等待苏州警方对该事件的解释。如果受害人是青岛美博门接种的，并且医院与青岛美博门合作，那么苏州警方在调查后肯定会有结论，医院参与了整个案件的哪一部分。青岛美博门的老板现在被警方控制，整个过程将会有一个口供记录。

当许多受害者对假疫苗造成的伤害表示担忧时，这位顾问直言不讳地表示，医院通过一些渠道了解到，“假疫苗只是生理盐水，对身体没有伤害。”然而，这并不能平息受害者的担忧——“因为三次注射不是同时进行的，而且不是同一批疫苗，所以不可能知道我们注射的是什么。”根据受害者所说。

在与医院法律事务、总经理助理、医院顾问沟通的过程中，《商业日报》记者也多次询问医院是否有解决方案。然而，医院都表示会等待警方的调查结果，并没有提及安排受害人到正规医院进行身体检查，以及采取相关的补救措施。

另一名受害者称，假疫苗事件第一次曝光时，王丽娜带着几份和解协议和谅解书来到三亚寻找几名受害者，以便在法庭上减刑，但他们都没有签署和解书。之后，受害者试图再次联系王丽娜询问假疫苗的情况，但电话始终无人接听，微信被黑，因此无法联系到她。

在这方面，顾问提出了一个解决方案，要求受害者派出代表，医院应联系政府和警方，看看他们是否能得到疫苗检测报告。据他说，苏州警方这次缴获了大量疫苗，警方将对这些疫苗进行测试。他们可以知道疫苗的成分以及它们是否对健康有害。

他还说，预计整个案件将在5月9日和10日左右完成，然后将移交给检察院，届时整个案件的档案将被披露。现在，监管部门和医院都在等待公安系统的调查结果。

然而，一名受害者向记者提到了一个细节。假疫苗事件曝光后，她和其他受害者一起来到医院。当时，医院的总经理助理和一位女士接待了每个人。当时，副总经理说，医院去年已经了解到假疫苗事件，因此终止了与青岛美博门的合作。“医院知道受害者被注射了假疫苗，当时没有发表任何声明，也没有通知受害者注射的疫苗有问题。”根据受害者所说。

目前，江苏警方尚未对上述事件做出正式回应。然而，经过调查，海南省监管部门已经认定银丰医院涉嫌违法。

4月29日，海南省卫生委员会、海南省市场监督管理局、海南省药品监督管理局和海南省公安厅联合发布了银丰医院疑似非法接种九价宫颈癌疫苗调查和治疗进展的最新报告。

据报道，银丰医院在未取得疫苗接种资格的情况下，非法开展九价宫颈癌疫苗接种，并非法出借其科室对外合作，扰乱了医疗市场秩序。4月18日，当地卫生部门重点实施了吊销《医疗机构执业许可证》的行政处罚，没收违法所得20多万元，罚款8000元。